中日微观：『抹黑』？『揭短』？对比

在日本，人们似乎已形成条件反射：只要在电视等媒体上一出现“中国”字样，马上会想到“多半又不是好事”。媒体需要迎合市场的需要，对“狗咬人型”的新闻兴趣不大，而一旦抓到“人咬狗型”的新闻就蜂拥而至（日本媒体对于国内新闻也基本上遵循此逻辑），由于有关中国的正面新闻大多属于日常的不带刺激性的东西，而中国的负面问题则往往容易吸引人们的眼球，致使人们在日本媒体上看到有关中国的报道大多属于“不是好事”。

对中国的负面报道也有不同情况，其一是故意“抹黑中国”。比如4月读卖电视台一个节目的嘉宾指两名中国记者是“间谍”，节目播出后，被点名的记者向电视台投诉，电视台经调查不得不播出道歉声明。无独有偶。5月《读卖新闻》以头条位置报道了一起出租车代金券伪造事件。已被逮捕的两名犯罪嫌疑人都是日本人，此案是否与中国人有关尚在调查中，然而《读卖新闻》却以“出租车券在中国伪造”大字标题作为头条发表。近年来日本人与中国人合伙犯罪的现象有所增加，而日本媒体在报道时往往首先突出“中国人干了坏事”，对日本人的行为则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给人的印象就好似犯罪的净是中国人。

最典型事例就是前些年发生的几名朝鲜人冲日本沈阳领馆事件。好像对此突发事件事先有知、早早做好摄像准备的日本某些媒体抓住警卫战士拉扯妇女小孩那瞬间，在日本的电视上不厌其烦地反复播放，让具有“同情弱者”心理的日本人觉得中国警察多么“粗暴”，右翼政客更是煞有介事地“抗议”中国警卫违反国际公约“侵犯了日本领土”。其后赵启正先生在访日之际义正词严地指出，如果日方这样不通情达理，那么今后中国警卫人员可以对想要冲入日本使领馆的朝鲜人“一律放行”！其实日本政府的方针恰恰是不愿接受大量出逃的朝鲜人。

其二是竭中国的短。近年来这种“揭短”报道越来越多。对此不能不承认中国在快速发展当中确实存在着各种问题而且呈递增之势。诸如环境污染、贫富差距、腐败横行、食品安全等。既然你存在短处，人家揭你的短也无可非议。中国的媒体不是也在经常揭日、美的种种短处吗？而且中国媒体“揭自己（本国）的短”的报道也越来越多。因此不宜将别人揭自己短处一概视作“不怀好意”，反而应该注意人家竭了自己什么短，用以作为改进自己的镜子。

其三是对比。有日本媒体报道说，应邀访问中国的日本女高中生吃惊地发现“北京人民大会堂的厕所里居然不准备手纸！”由于当今日本公厕大多备有免费手纸，而中国居然在堂堂的人大会堂厕所里不备手纸，对比之下感到吃惊也很自然。又比如笔者不止一次直接听到或从媒体上看到从中国旅游归来的日本人说，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天气经常是雾蒙蒙的。注意日本人的种种对比，或许也会对我们改进工作有所帮助。

总之，对日本媒体有关中国的负面报道之多不必大惊小怪，甚至应注意他们发现了哪些尚没有被我们自己注意到的问题，作为今后改进工作的参考。不过，对于那些不怀好意故意夸大的不实之词也须反驳。比如抓住进口中国食品不符合日本规定的指标而大肆宣扬中国食品是什么“毒菜”“毒药”，竭力煽动日本消费者不安心理。这样做也许有助于保护日本国内农业食品业，却损害了广大消费者利益，因为一般日本人生活水平在很大程度上是靠从中国进口价廉物美的食品等消费品而得以维持的。又比如将中国存在的问题“无限上纲”，说成是什么“国民性”问题，表现出某些日本人骨子里仍存有蔑视中国人的阴暗心理。

对此，令人想起近年来日本频繁发生的近亲相残事件，是不是也可以无限上纲到日本人国民性（生性残忍）上去呢？如果中日媒体都拿对方国家问题“无限上纲”，就不能不损害两国人民相互感情，从而阻碍两国关系真正好转，最终不符合两国和两国人民利益。

(本文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