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偷姨来”之“落书”的延伸

“偶偷姨来”者,日语,厕所之意也。“落书”,日语汉字,即乱写乱画,也称涂鸦。近年来,关注中日茅房对比的有识之士越来越多,严重关注者,甚至已将其提升到“中日厕所文化比较”的层面来讨论。当然,这一切的比较论证,大都以批判中国厕所的脏、乱、差为主,这是无法也毋庸否认的事实,与日本大众厕所的洁净、舒适、人性化相比,必须承认,中国茅房大多数确实还只停留在原始的功用之上。但就在这“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的两极分化的中日“出恭”之处,却又有着某些惊人的相似之处,让人叹为观止。

这世上有很多巧事会让人莞尔,但若是发生在不同的国度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趣事,就真的只能让人不得不慨叹上帝造人的妙到毫巅了。一次,在国内上厕所,匆匆进入隔间,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正准备“大开方便之门,解决后‘股’之忧”时,就见门后写有:“请向左看”几字,不由自主向左望去,又见左侧隔板写道:“请向后看”,费尽拉屎之力,转头望向后面,只见又有一行字:“请向右看”,一不做二不休,“唰”的甩头270度望向右侧,只见右侧隔板有字曰:“不许东张西望,集中精神拉屎”,转得晕头转向却遭此奚落,气愤之余也只能苦笑。无独有偶,回到日本偶上车站公厕,入厕后,刚一正襟危坐准备得大解脱时,又见门后有字云:“左に見ろ”,狗改不了吃屎的向左望去,只见写道:“後ろに見ろ”,大奇,扭头看后墙却见赫然写有:“右に見ろ”不信邪了,一甩无发之头极目右面隔板,几个大字森森然:“よそ見するな、うんこに集中しろ”。这回,真的是差点没背过气去,不是气的,是呆的,发生在两个不同的国度的如此孪生兄弟般的涂鸦,让你只能慨叹造物主只神奇.

出入于中日的各色厕所之中,由此,也就发现了中日男性们在一个单独的暂时封闭的空间里反锁着门面对空空四壁的几分钟或几十分钟里,除了必须完成的大事儿,他们打发无聊时间的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厕所的四壁上乱涂鸦,而犹让人嘡目结舌的是,他们所画的东西,也是出奇的一致,几乎所有男厕里面所涂的漫画或留言都是与性有关的,而且那漫画的形象生动,足以让你怀疑是否专业画家在干这玩意儿,虽然在他们的笔下,所有的绘画都被简化素描成了乳房、阴部的特写。展现得却又几乎是入木三分的画技。更奇特的是,两国“坐者”在不同国度的素未谋面之作,那不仅形似而且神似的神来之笔,就连厕所里的黄色广告黄色段子翻译过来后都几乎一模一样的措辞,似乎都在说明着中日文化方面的几丝关联。

“偷窥”也是中日厕所里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着的一个共同现象,前一阵子国内热卖的余华的《兄弟》一书,就非常详细的描述了李光头父子的共同爱好就是趴在简陋的坑式茅房的两块踏板中间,把本来应该是屁股对着的地方,换成“光头”并且还要硬生生的把“光头”最大限度的探下两块踏板之间,动作绝对属高难,估计李小双也不一定做得到,而且还要忍受着“小小寰球,有一群苍蝇碰头”的臭气熏天之恶劣环境,以求能够望到隔壁女厕的如厕女人之屁股,“偷窥难,难于上青天”呵!以致,李光头父亲为此竟献出了宝贵的性命。回首往事,纵观今天,中国厕所环境依旧没有太大的改观,城市公厕或乡下茅房,欲要偷看点什么,还得挖眼儿抠洞或趴坑,日本则不然,到底是发达国家,日本男人从事偷窥作业时,已经用上了针孔摄像机或先置录影机来躲在隔壁,优哉游哉的欣赏女人如厕的整个过程,也有的用这些设备偷窥女子裙底风光,猴急者,还有男扮女装,直入“偶偷姨来”者,而中国同好者们却只能望“厕”兴叹,因为他们不可能有经济实力用于购买偷窥用的摄录设备,有钱与没钱的区别就在于此。

纵观中日男人在“偶偷姨来”的种种作为,可见,他们的革命目标都是高度一致的,行动也都是相似的,当然,结果也都经常是悲惨的。但从他们在不同国度的厕所里那高度相同的行为来看,还真的有点怀疑传说中的东瀛人与我中华民族同族同宗的说法,只是以此来做论据似觉欠缺点什么。不过,没准儿这“天下英雄到此俯首称臣,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带”的小小“偶偷姨来”,还真就关系着民族认同的大事儿呢。(本文作者系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