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微观：以文促情（上）

热切期盼中日关系得到改善的日本国民、知识界和舆论界以及60万在日华人，面对中日关系“政冷”、“政冻”的无奈局面，就像徘徊在冰天雪地里、或厌倦了漫长黑夜的游子，一旦发现哪里燃起篝火就会感到温暖，一旦看到哪里出现亮光就会预想黎明的到来。

今年1-2月份，东京国立博物馆与中国上海博物馆合作举办了包括50件左右是国宝级珍品的特别书法展——“书法至宝——日本与中国”，立即像一堆篝火般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也引来了日本天皇明仁和皇后前往参观，《日本经济新闻》以及中文媒体载文称，此次书法展意味着中日关系出现了“文暖”。“文暖”者，文化交流暖人心是也。

在寒冷的气氛中，篝火一堆接着一堆地燃起来了：除去早已在日本引起轰动的中国“女子十二乐坊”以外，最近又有“遣唐使墓志展览”在日本展出，张艺谋执导、高仓健主演的“千里走单骑” ;陈凯歌执导，汇集中日韩三国著名影星拍摄的《无极》;章子怡主演、中日美合拍的好莱坞影片《艺妓回忆录》等影片驰骋日本影坛，包括2005年日本NHK在中国中央电视台协助下拍摄和播放的新版《丝绸之路》等等在内,近年来中日民间文化交流确实出现了可圈可点的进展。

文化的交流是人的交流，情的交流，心的交流。倡导“以人为本”的中国政府和人民十分重视通过文化交流来促进中日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友好感情，特别是在中日政治关系日益冷却、冷冻的困难时期，“以文促情”成为越来越多的人们的要求和共识。

年纪大一些的中老年人恐怕大多知道，早在新中国成立以后不久，周恩来等领导人就把推进两国文化交流作为团结日本人民，改善中日关系的重要方式，积极推动中日文化交流的发展并得到了日本民间的积极响应。

当时，在两国没有外交关系的困难情况下，居然实现了诸如日本传统歌舞伎和松山芭蕾舞团的“白毛女”等剧目在中国上演、中国京剧大师梅兰芳率领京剧精英访日演出等重大文化交流活动，在日本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产生了很好的效果。仅在1955年到1957年的3年期间，日本有293个团体（包括大众团体、半官方性质的代表、各城市的代表）访问了中国；中国则有27个代表团访问了日本；互访活动涉及到工、农、商、知识界、科学技术、文艺、新闻、政党、友好协会、红十字会、宗教、妇女团体等各行各业。

特别值得提到的是五六十年代中日佛教界的交流十分活跃，由于在日本人民中间，信佛教的人占有很大比例，因此中日佛教界交流对推动了两国人民友好的发展成效显著，特别是以1963年10月3日纪念鉴真和尚圆寂1200周年为契机，在日本全国掀起了一股强大的日中友好热潮。在推动中日佛教交流方面，当时的中国佛教协会会长、才华横溢的佛教文化学者赵朴初居士可说是功不可没。然而，在中日复交后直至现在，两国佛教界交流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五六十年代那样的盛况。

到了60年代后半期，即使是在采取敌视中国政策的佐藤荣作内阁期间的1966年8月，中国仍热情地邀请了500多名日本青年参加在中国举办的中日青年友好大联欢，来华的日本青年还同中国各地几万名青年进行了友好交流。这次民间交流有力地回击了佐藤政府阻挠和破坏中日友好关系的倒行逆施，同时也启示后人：越是在中日两国关系遭到日本右翼政权破坏的情况下，越需要通过加强两国民间各种形式的交流来回击日本右翼破坏两国关系的图谋。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