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壳与内里

听朋友说,如果去山东省西北部的鲁西平原上的一个小村庄看看，你会惊诧的圆睁双目的，那是因为你触目所见，整个村庄全是一排排漂亮的连 体别墅。不要以为这有着花园、池塘、水泥马路和遮挡秋阳的斑驳的梧桐树的村庄是什么度假村之类的地方，它实实在在的就是这个小村庄的 村民的住宅。

房子的品质很好，户型与北京的流行步调完全一致，每套280平方米的使用面积，拥有五卧一厅两卫一厨外加一个欧式阳台。乍一看，犹如提前 步入共产主义的社会主义新气象之代表杰作。不过，在村里转悠转悠你就会发现，村民们的生活方式好像与整个住宅区的氛围不大协调，虽然 是在秋日里的正午，却能看见有些女人蹲在别墅门口用自制的铝皮炉子以玉米芯棒为燃料在烟熏火燎的烧水，黑烟扶摇直上直冲路边的梧桐树 ，好多村民还把玉米秸秆堆在连体别墅的窗外风干，像《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石光荣家一样，门前的小花圃里种的是大葱、白菜、萝卜等，透 过敞开的门厅，依稀能看到村民在客厅里劈劈啪啪劈木柴的景象，路边欧式的石雕旁，几个敞开胸怀喂孩子母乳的妇女，一边闲聊一边嗑了个 满地瓜子皮，也有的干脆就直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用搓衣板卖力的在洗衣服，等等这些对比鲜明的奇异景象，可谓比比皆是。制造这一奇异 景象的就是被村民们尊称为“老板儿”的2004年《新财富》杂志推出的大陆富豪排行榜上的名人之一，一位年轻的本地富豪，他发财不忘乡亲 ，几乎免费的给村民们建造了这些花园洋房，可当洋房造好了，不仅仅出现了种种不相称的景象，那些几乎免费拥有了洋房别墅的村民们竟还 抱怨：“院子没有原来的大啦！”“没有喂鸡养猪的地方啦！”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的村民竟说把厕所建在屋子里，还叫什么卫生间，导 致他的排泄功能严重失常，坐下去就是拉不出，还得提上裤子跑到外面很远的公厕……

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年看到的一则报道，说是在天津，发展商高价收购农田，建起了非常漂亮的小区，为了回报村民，发展商几乎以成本价允许 当地农民优先购买，结果是整个小区内鸡鸣狗叫、老牛占道，农民兄弟们每到吃饭时间，就脱光膀子端着饭碗走东家串西家。小区内马路上牛 屎鸡粪热乎新鲜，弄得看房者的脚下哧溜哧溜犹如踩上西瓜皮般，吓得来购房者是望小区而却步，发展商是血本无归。

无独有偶，在上海同样存在着这种现象，随着上海经济的飞速发展，上海的房地产业也是蒸蒸日上，不但内环，即使是外环、浦东也是房价不 菲。而精打细算的上海东民二哥，则不同于外地农民的目光短浅把老牛山羊带进小区，他们则是联合起来从发展商那里以地换房或以最低价购 入两至三套房屋，然后，自己鸟枪换炮住一套，另一套则高价租给老外或外地来沪经商的有钱人，而自己则是每天优哉游哉的打着小麻将当起 寓公来，从此，满足于这种小日子，再也不思进取。

由上面所举的例子可以看出，买名的山东老板儿也好，趋利的城市房地产发展商也罢，其实，他们都只是重视了事物的外表，而忽略了农民的 内里，以为农民住进了公寓，就自然而然的脱胎换骨了，其实不然，毕竟中国的八亿农民大多数还只是局限于他们的小农思想庭院经济里，他 们大多数也还隐隐约约有着一种愚昧、涣散、不思进取、目光短浅、自私的性格本质。这些，决定了他们的素质与高尚的差距。我们旅日已久 ，也已修炼到在电车里可以一眼分辨出那些进京参加婚礼或省亲的日本农民，但即使你能透过衣着打扮认出他们来，你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 一言一行、彬彬有礼也绝不输于都市人，可以说，礼貌有加遇事为人着想的日本人的内在品质，已成为整个日本国民的共性，是没有优劣之分 的。而在我们伟大的祖国，不要说农民，即使是那些可以出国逛逛的都市人，不也已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们海外华人汗颜不已了吗？ 所以说,有钱的老板和政府部门，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如何把功夫也用在提高国人素质上去，也让国人们做到表里如一,受人尊重，这才是治本 之道吧！（本文作者系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