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景谈天：也说三纲五常（上）

其实，世上有许多东西和事情，是要经过无数次的现实洗练和长久的历史沉淀才能显示出它的弥足珍贵来。前人总结出来的种种经验、规则莫不如是，当然，在形成规则成为经验的过程中，会经历各样的挫折、艰辛，但能留传后世的，大都应该是精华。

“三纲五常”亦然，“三纲五常”即俗称的“纲常”，是我国古代社会的基本道德规则，“纲常”其实是一种泛比，“纲”是指渔网上的大绳，与“纲”相对的是“目”，目即网眼，举起渔网上的大绳，网眼即张开，也就是说，“目”对于“纲”是绝对的服从关系，毛泽东就曾把它精确的概括为“纲举目张”四字。我国古代社会所指的“三纲”是引深意义上的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简称，它要求为臣、为子、为妻的必须服从于君、父、夫，“三纲”，实际上形成了我国古代社会中君臣、父子、夫妻之间的一种特殊特定的道德关系。“五常”则指“仁、义、礼、智、信”，是用以调整规范君臣、夫妇、兄弟朋友等人伦关系的行为准则，儒学认为这五条原则是永恒不变的，所以，称之为“常”。

“三纲五常”虽然语出西汉董仲舒所著的《春秋繁露》，但其思想内容则源于先秦诸子之学，如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说；孟子的“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的“五伦”之倡；韩非子也认为“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为“天下之常道”。因此，可以说，董仲舒主张的“贵阳而贱阴”的大道之“阳尊阴卑”理论，即君、父、夫体现天的“阳”面，臣、子、妻体现天的“阴”面，“阳”属主宰，“阴”属服从的君权、父权、夫权乃天定的永恒不变的主从关系理论，以及他所认定的“仁、义、礼、智、信”的“五常”之道才是处理君臣、夫妻、上下尊长关系的基本原则，也只有坚持了“五常”之道，才能维持社会的稳定和人际关系的和谐这一认识，说穿了，董仲舒不过是集先秦诸子学说之大成者而也。

“三纲五常”从汉初一直延续到近现代，伴随中国人几千年，也影响了受中国儒家思想熏陶的东亚诸国，尤其是我们的近邻日本，可谓是受儒教影响至深的国家，不要说，作为平常人的道德行为准则，千百年来，日本人一直遵循着中国礼教的教诲。“三纲”之中的“君为臣纲”在战争年代，更是激励了无数的日本年轻人为天皇效忠，甘为玉碎，这也堪称运用“三纲”至极致的典范。即使是在今天的日本社会，日本人也早已与时俱进的把“三纲”发挥为：维持上下等级关系，下级服从上级，保持安定，尊重年长者和上级；重视家族亲属，信赖朋友，忍耐、俭约等。至于“仁、义、礼、智、信”则被日本企业经营者们活学活用为：勤勉工作，俭约蓄财，起业是为了扶养家族，所以要重视家族经营，启用自家人，选好领军家长，资本金调达一定要委托自家人，严守企业经营情报等等经商准则。由此可见，发达如日本者，也没有抛弃中国传来的儒家思想，只是把它与时俱进的注入了新的元素，让他在任何新的时期，依然是优秀改良版的日本社会的人的行为准则。

其实在中国，“三纲无常”在整个封建时代，也是经历了极其辉煌的发展，它一直影响着中国人的国民性，使古代中国的社会秩序、人际关系得到了良好的规范，这也直接导致了中世纪的中国遥遥领先西方一千余年，更维持了封建社会总体的社会和谐，也间接的导致了古代中国，尤其是汉唐时期，中国成为了真正的世界文化经济的中心。

时光流逝到今天，“三纲五常”对于有过文革经验的我们，它留在我们记忆中的几乎就是封建毒草，革命的对象。而今天的年轻人，更是不知其为何物，更毋庸说参照它的益处做人了，老话重提“三纲五常”，无意为其翻案，只是看今日国人之素质，颇觉是需要有一种什么道德制度来规范国人的行为了。（本文作者系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