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失智老人不怕“丢人”

“我从未想过她会在这样的地方……”

老母亲疑似患有认知症，某日走失。儿子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寻找，最终在离家三公里的一条灌溉渠里找到了母亲。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离家如此之近。

“当患有认知症或疑似认知症的人失踪时，我们该如何保护生命？”

今年6月初，东京警视厅公布了最新的“认知症患者失踪”数据。去年有18121名患有认知症的人失踪，其中有16877人幸运地被找到，占到失踪人数的93%，但也有491人被发现时已经死亡。在491名死者中，有382人死于失踪地点5公里半径范围内，包括：河流及河岸（115人）、灌溉渠及排水沟（79人）、山林（71人）等，据推测，他们或是在水边溺亡，或在森林中滑倒身亡。

这些不幸丧生的认知症患者中，逾七成在离家不到5公里的范围内被发现，有的甚至就在日常生活圈内。这些“近在眼前的死亡”，令人惋惜——家属往往以为“很快就能找回来”，却在一念之间错过了宝贵的黄金24小时报案。警方建议家属在家附近搜寻10分钟左右还没有线索的，就应当立即向警方求助。

距离越近反而越难搜，看似反常的逻辑却夺去很多老人的生命。从这个角度来说，为认知症老人预设一个在走失时仍能“被看见”的安全出口，是整个社会为他们构建的生存通道，也是世界各国都引以为重的课题。

日本国立老年医学中心院长特别助理铃木隆夫认为：“根据以往的调查，超过40%的病例是在邻居或路人发现认知症患者独自行走并报告后才得以安全获救的。为了让认知症患者继续生活在他们熟悉的地区，当地居民分享可用于关注他们的信息至关重要。”于是，老人版的110之家应运而生。

京都市前警官中村芳子设立了一个组织，旨在为失踪的认知症患者及其家人提供支持，该组织已启动一项倡议，即增加“老年人110之家”的数量，方便认知症患者在遇到麻烦时求助，“这就像老年人版的‘儿童110之家’。”

首先，这些地方应该是显而易见的，比如给愿意作为老年人110之家的商店、房屋插上橙色的旗帜，被清晰地标识为认知症老年人外出时可以求助的地方；还通过分发小册子和让养老机构宣传来提高认知，让认知症老年人知道，如果他们遇到麻烦，这里是可以寻求帮助的地方。

衰老是生命必然的过程，患有认知症老人所遭遇的困难和走失的风险，也是各国共同面临的问题。2016年10月发布的《中国老年人走失状况调查报告》显示，全国每年走失老年人约有50万人，平均每天约有1370名老人走失。对此，调查报告建议，打造全国统一的寻人网络平台，形成全国人口报失和查找的综合信息平台。在全国救助站全面建立警务点，派专职人员协助查找走失人员信息。为防止老人走失，人口流出地的地方政府还应协同社会组织评估当地留守老人的生活和照顾状态，积极探索防止老人走失的有效办法。

如果说日本老年人110之家设立的目的是预防老人走失，那么中国的寻人网络平台则是注重对走失老人的寻找，前者强调了防患于未然，后者体现了亡羊补牢。如果能将老年人110之家引入到中国，充分调动全民参与、社区互助的积极性，努力实现一个让老年认知症患者能够安全生活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