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酉年为鸡正名

“一朵芙蓉顶上栽,锦衣不用剪刀裁。果然是个英雄汉,一唱千门万户开。”每读到此首谜语般的诗,那昂首挺胸、锦衣紫冠、面向东方迎接曙光到来的神圣不可侵犯的金鸡报晓形象就会跃然眼前。

今年农历岁次乙酉,肖鸡,所以俗称为“鸡年”。鸡年嘛,如果不说说鸡,总似乎欠缺点什么,但又不愿像那些坐而论道的清谈家们一样去苦辩“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千古命题。忽想起,近年来鸡兄鸡姐们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尚少有人为之昭雪。借鸡年,说鸡话,为鸡正正名,也算是鸡年凑趣吧。倘能一慰多年来被吃掉的鸡妹鸡婆们的在天之“鸡”灵,则不胜幸甚。

“鸡属鸟纲,雉科家禽。椽短锐,有冠与肉髯,翼不发达,脚健壮。公鸡善啼、喜斗,羽毛美艳。母鸡5~8月龄开始产蛋,年产近百个至二三百个不等,寿命约20年。可分蛋用、肉用、蛋肉兼用不等。”《辞海》是这样定义鸡的,可见,鸡的好处多多。其实,鸡在古代人们的心目中地位就是极高的,这从古人把农历正月初一定位鸡日,而人日才排在初七这一事实就足见分晓。鸡在十二生肖中虽排第十但却是非常重要的十二生肖里唯一的禽类,更是与人类相依为命的六畜牛、马、羊、鸡、猪、狗里唯一的飞禽,仅以此,鸡之一族足以傲视凤凰孔雀之流,人类对鸡的重视,在此又可见一斑。

其实,在古代的文学作品中,鸡就与人的生活密切相连,《诗经》郑风中就有“女曰鸡鸣,士曰昧旦”之句;而晋代北伐名将祖逖著名的“闻鸡起舞”典故,至今也还是人们激励自己用功的典范;也是晋代的陶渊明的“鸡鸣桑树巅”又带给了人们一派农家乐的适然境界;唐代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更是为人们勾画出了一幅神秘缥缈的幻境图;而晚唐李贺的“雄鸡一声天下白”被毛泽东略作改动变为“一唱雄鸡天下白”则更显得雄健豪迈,至今也还是脍炙人口的名句。

古人尚总结鸡有文、武、勇、仁、信“五德”,即头戴冠为文,足搏距为武,敌在前敢斗为勇,见食相呼为仁,守夜司晨不失为信。因此故又被称为“德禽”。北宋末年的皇帝画家赵佶的一幅配有“秋劲拒霸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鹝”之诗的芙蓉锦鸡图对此作了最好的注脚。

鸡在现代更是功不可没,想当年的抗联战士、敌后武工队员们不知吃了多少根据地的老大娘们怕被鬼子抢走而辛辛苦苦东藏西掖的只有女人坐月子或打牙祭时才能吃的从鸡屁股里抠出的蛋,才更有了力气打鬼子,解放战争中又不知有多少受了伤的人民子弟兵靠敌后的老大妈们熬得老母鸡汤而重返战场。

60年代,当全国上下勒紧裤带还苏联釜底抽薪的外债时,又有多少家庭是靠着吃沙子生蛋的鸡来维持着最低的营养。而当科技发展到今天,人们更是想方设法地让鸡没完没了的下蛋甚至于下双黄蛋,而鸡嫂鸡婆们则无怨无悔的依然每天努力憋红着脸,任劳任怨的下着高蛋白的补品,然后骄傲的“咕咕咕咕”向主人发出“捡蛋啦!”的信息。由于“鸡”与“吉”的谐音,鸡在人们的红白喜事中更是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东北等地区就讲究“无鸡不成席”宴席上的一道菜必然有鸡,是为“万事吉(鸡)当头”之意,在闽南及台湾地区流行宴席上上整鸡的习俗,则是取其“全吉”的意思,广东地区则以鸡肉与蛇熬制的“龙凤汤”闻名,而海南的“文昌鸡”那就是凡去海南之人必欲大快朵颐之极品了,江浙一带用泥巴荷叶包上烤制的“叫化鸡”,莫说济公,那是不分公母,只需闻到它的味道,就都馋涎欲滴了,辽宁的“沟帮子烧鸡”、长白山的小鸡炖蘑菇更是让离乡的东北人梦里思它千百度,而上海的“白斩鸡”是白白净净好看又好吃,就是名字有点像上海人一样有点让外地人哆嗦。

雄鸡报晓,母鸡下蛋,肉鸡鲜美,鸡有这么多的好处,却由于现在世风日下,被人心不古之登徒子们滥用谐音,而把“妓女”称为“鸡”,更由此还把“皮条客”引申为“鸡头”,要知那人尽可夫之“妓”,又岂能与五德俱全的“鸡”相比,而“拉皮条的”又怎能与“玉冠雄鸡”相提并论,鸡之冤,莫大焉!因此,值此“酉鸡”之年,强烈呼吁广大爱鸡食鸡的“鸡朋鸡友”们,共同为无辜的鸡族平反、伸冤、正名,以让鸡兄鸡嫂们能更安心的为人类司晨下蛋,献身餐桌,这才能换得:

鸡到神州 见沉冤昭雪喜得唱

猴归故里 谈有错必究笑开颜(本文作者系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