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处动人往事历历 廿余年砥砺初心不改

要写的十个小故事写完了。我在湖北省文化厅工作将近七年时间，在这段时间内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二十多年的时光流逝，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所以写这十个小故事时，我只能把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些事写出来，因怕有误，不敢把全厅其他方方面面的工作写上去。

在发表这十个故事的过程中，收到了不少朋友的来信。有的是我们一起共同工作过的同事们对事件回忆的补充，更多的是以前没有在一起工作过的其他朋友提出的一些问题。

这十个小故事写完以后，我就想着要把朋友们提到的主要问题和大家沟通一下。

一个问题是：看到你在这十个小故事中讲的事，有的并非易事，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对这个问题，我在正式开始写这些小故事之前的四篇文章中就已经提到过：我要衷心感谢我们有一个团结互助、和谐相处的好领导班子；有全厅上下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干实事日夜奋斗的全体干部职工。在此，我还要衷心感谢除了我在前面的文章中提到的在“八艺节”期间的党组成员以外，还要感谢在“八艺节”之前调到其他岗位工作的副厅长宋丹娜、纪检组长彭象吉等同志，他们在文化厅工作期间也付出了艰巨的努力！

（与原文化厅副厅长宋丹娜一起看望演员。）

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省市领导和有关部门领导在这些事情上这么重视和支持你们？

确实，我在省文化厅工作期间，省市领导和有关部门领导对我们是全力支持的，这一点使我们感到非常感动。就说我在当省文化厅长期间历任的三位书记和三位省长吧（实际上只有四人，蒋书记和罗书记都是先当省长，以后当的书记）。朋友们在相互交流时也谈到：“蒋书记是一个很有担当的领导，一号首长签字要求严肃处理的事，他能够实事求是地把事情处理好，这种精神确实难得！” “俞书记确实是一位度量大，站得高，看得远的好书记，能够在大家都一致同意他开始就有的想法和决定的情况下，还能够把你的意见听进去并作出新的决定，真是不简单！” “罗书记夜以继日、不辞劳苦的工作精神确实是我们的好榜样，是湖北的好带头人！”等等。

（俞书记，张省长检查湖北剧院的建设情况。）

当然，也有个别人问：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和这些领导之间有个人利益之间的交换吗？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想说一句话：在我们在职的那个时候，虽然也有少许的不正之风，但是送红包等利益关系的问题，我们是坚决不做的。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我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向领导送过一个红包和贵重礼品。虽然因为我喜欢画画，也经常画一些作品，但是根据当时的规定，我们是不能把这些作品投向市场的，所以有时候也把自己画的画给有些领导送一两张，但是画是自己买的笔、墨、纸、砚画的，没有用过公家一分钱，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友好往来而已。

（与蒋书记一起在农村调查旱情。）

相反的是：在相处中，我内心深深感到的是这些领导对我们的关心比我们对他们的关心要多得多。比如一位领导调到新的更重要的工作岗位之前，还专门把我请到他的办公室，对我说：老蒋，以后你去我新工作的地方时一定到我那儿去玩玩。我说：您工作那么忙，我怎么能去打扰你呢？他说：就是再忙，你去了以后我起码可以陪你吃顿饭，然后叫李秘书陪着你到处看看……一位书记在一次与我闲谈时，对我说：你们是机遇太差，按说你们调省时应该把你们安排得更好一点，但是你们进省时的那一届换届四大家领导的位置一个都没有空出来，不像这次换届一样四大家领导的位置一大部分都腾出来了，所以这次换届进省的市委书记们都当上了副省级领导。我说：谢谢领导的关心，我们进省时的那一届换届省里副省级位置确实一个都没有，省几个最大的市的市委书记都没有安排到副省级位置啊！荆州和襄阳市委书记安排当省委副秘书长，宜昌市委书记当省政法委副书记，我这一些规模小一点的市市委书记都是当厅长，大家都没有什么想法。特别是我，感到特别满足，因为自建国以来，省文化厅长没有一个当过省委委员。我当选为第八届湖北省委委员，没有一个文化厅长当过全国人大代表。省里又把我安排当了第九届全国人大代表，别说省里的厅长们安排不到这两个地方，就是省里的副省级领导，一抓一大把，又有几个享受过这么高的政治待遇呢？……

（罗书记看望湖北省创作国家历史题材工程的画家们。）

以心换心，领导们对我们这么关心，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但只有一次，在不违反上级有关规定的情况下，为领导做了一件事，但是这件事仍然没有做成功。（因为这次要写的内容不多，所以在下面不妨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一下）：

2009年到2019年十年间，我们几个朋友自发地组织了一个为支援西藏建设做好事的朋友圈。一开始，我也捐了一点钱，但是后来朋友们说：我们知道你没钱，如果你同意，以后就捐点画吧，所以这十年间我捐了200幅作品用于向西藏捐款的朋友们的回赠奖励。为感谢朋友们向西藏捐款的善举，对每次捐款都将我的作品拿一幅出来，根据捐款的多少盖上不等的西藏十大寺庙的法玺回赠给这位捐款的朋友。捐款的朋友们也很高兴，捐款的积极性越来越高，做的事也越来越多，和西藏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因此，遇到什么好事，他们也总是想回报我们一下。我们是去支援西藏建设的，他们回赠给我们贵重的东西我们是绝对不收的，但有些小东西我们接受了一些，如高原的一些小特产等。

（这幅画就是回赠给捐资者的作品，上面盖有布达拉宫、扎什伦布寺和大昭寺等五个寺庙的法玺和四位活佛的印章和签名。因为捐资者大都是大企业家，不缺钱，所以他们基本上没有把这些作品推向市场，而是自己收藏起来。十几年来，我们就只发现了一位企业家把回赠给他的作品出手了，卖了200多万元，估计是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在西藏，海拔四千到五千米生长的雪羊，市场上可以买到，当时只需要几百块钱一只，但是五千米到六千米海拔生长的雪鸡就需要几千至上万元一只了。在海拔七千米高度以上，动物基本没有了，只有一种最稀奇的动物——“雪蛙”还能生存。在西藏据说99%的人都知道七千米以上有一种稀奇的动物雪蛙，而近99%的人都没见过这种雪蛙。这种动物也确实稀奇，因为海拔七千米以上连细菌都没有了，它们吃什么呢？大家都不知道，而且，一年12个月，雪蛙就要休眠十一个月，只生活一个月时间，它要长多少年才能长大呢？俗话说：“稀者为贵”，在西藏的传说中，雪蛙能治多种疾病，特别是癌症，据说非常有效。我们支援西藏的过程中，因为西藏的绒布寺在珠穆朗玛峰的脚下，海拔5200米，是世界上最高的寺庙，交通十分不便，所以我们海南的一个朋友卖掉了一套房子，买了两辆汽车送给了他们。后来我们为了解决藏民、边防战士和寺庙喇嘛常年吃不到绿色蔬菜的问题，也选在绒布寺做高原大棚种植绿色蔬菜的试点，获得成功并推广，解决了西藏部分高原人民吃绿色蔬菜的问题，得到中央电视台和《人民日报》数次报道。朋友们也就成了绒布寺的常客。因为绒布寺是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必经之路，寺内的僧人们经常去爬一爬，有一次他们在爬到海拔7000多米的地方时，无意中抓到了几只雪蛙，都赠送给了我们，其中有一只送给了我。按照他们的介绍：雪蛙泡酒喝对治疗癌症有特效，据说在西藏曾经拍卖过一次，一只雪蛙就卖到200多万元…… 回武汉后，我按他们介绍的方法将这只雪蛙泡在了大麦酒中。因为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没有人得过这种病，所以这坛酒就保存了几年。

（朋友们每次到绒布寺都受到寺内僧侣们的热烈欢迎，这是他们送上哈达和酥油茶。）

退休几年以后，听说罗书记因过度操劳，工作劳累得了癌症，我去看望他的时候，就对他说，想把这坛酒送给他来治疗，被他拒绝了。后来听说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没有给他打电话，就把这坛酒放上车，一直送到了他的家门口，但他仍然没有接受。他说：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是医疗小组的医生们说：这种酒太猛，我的身体太弱，不宜喝，始终没有把这坛酒收下。之后我去看过他好几次，看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弱，重提旧事，还是遭到医生们的拒绝。在我最后一次去看望他后一个星期他就去世了。得此消息，我心痛至极 ！“他是被工作累死的！”我在写给他的祭文中高呼。愿他永垂不朽！

这坛酒到底有没有效果呢？罗书记去世前后，我将它分别送给了三个患癌症的朋友，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全部治好并恢复了健康。这种情况也进一步增加了我对罗书记没有喝这坛酒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