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乘坐电车的时候,看到日本人手持掌中宝般的袖珍小说等读物阅读的样子,每每艳羡不已。就琢磨着如果有朝一日国内也有那么一家出版社,能够把我国的优秀古典、现代小说以及诗词典籍等也都印制成这样一种袖珍读物,让我辈也能在乘坐交通工具时,既不增加自己行李的分量,又不给周围人添麻烦,而又能满足自己时时重温经典的愿望,那,这家出版社就“太有才了!”
事情就是这样不禁琢磨,偶逛上海一家书店,于不经意间就瞥见了这样一个笼罩着淡淡檀香味儿的袖珍作品专柜,凑近一看,嗬!好家伙,那是《老子》、《庄子》、《墨子》皆在柜上,《诗经》、《史记》、《论语》赫然目前。随手捡起《老子》一翻,只见印刷精美但闻檀香扑鼻。狂喜之下,不由分说,架上袖珍经典尽入“蓝”中,付款了账,“开路”去也。
回家书上架后,一直沾沾自喜于这些“香书”给书房带来的淡淡的檀香味儿,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发觉书房中本应有的书香在渐渐的淡去,相反,檀香味却是越来越浓,以至每当翻看这些“香书”时,都会被迎面扑来的刺鼻檀香弄得眼痒喉痛鼻涕眼泪一起流,就犹如被花粉重袭,又活脱儿的一个犯了大烟瘾的烟鬼形象。曾经有过恶习,那就是每当买来新书,都会忍不住把书翻开凑近鼻前深深地呼吸上几口那清新的书香墨气,可今天,望着这些看得见却不敢摸的《老子》们,不由得怀念起书房中那曾经的淡淡书香来。从有了活字印刷术,直到今天的电脑排版,印刷术虽然已进步到了能把香气植入书中了,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书中再也难觅黄金屋,书中只闻庸脂臭了。
对纸张的美化加工,其实自古有之,据《方兴胜览》和《薛涛小传》记载:中唐时期,蜀妓薛涛以当地盛产的原料木芙蓉和以水质极好的浣花溪水煮烂,后加芙蓉花末,制就一种便于写诗、表宽适宜的笺纸,以十张为一榻,颜色有深红、粉红、明黄、鹅黄、深青、浅青、深绿、铜绿和浅云等十种颜色,名蜀笺。然后裁笺供吟,应酬贤杰,时谓之薛涛笺。薛涛以这种别具一格的小小笺纸与当时著名的诗人元積、白居易、刘禹锡、杜牧等人唱酬交往。我们虽无缘“薛涛笺”,但仅从薛涛幼时留下的“庭余一古桐,耸干入云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等诗句,以及与元積的那段名人恋,以足令人神往之。也足以表象,那散发着幽雅纸香的薛涛笺是有多么的迷人了。要么,古隆中能有奇联“南华经,相如赋,班固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少陵诗,达摩画,屈子离骚,古今绝艺”,来公然把“薛涛笺”纳入其中了么。固然,今时之造纸术所造出的精美纸张,已不知强过古时候多少倍,电子图书,手机小说甚至于已让现代人开始告别书本纸张,可我们还是愿意固守着散发着书墨清香的这传统的砖头作品,固守这满屋的书架和书店里琳琅的书山……
旅居日本,还认识了一种日本的类似于薛涛笺的小巧精致的“千代纸”这种“千代纸”也是颜色各异,或印成格状,或以金线饰之,或以浮世绘为面景,各种图文皆可纸上,可谓色彩斑斓,日本人闲时用它来叠成纸鹤,以寄思情。这种“千代纸”也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会爱上的小巧玲珑的精致纸张,但却也有一个缺憾,就是与日本那些精美的印刷物一样,精美之余,书香墨气却皆无。不如我们那些印刷质量虽稍差,但却能书香四溢的普通读物。
科学技术的发达所带来的印刷技术革命,毋庸置疑,给现代人带来了视觉上绝美的享受,但我们还是希望要尽可能的保留那些书中应有的浓浓的书香墨气,不要像日本书那样精美有余书香不足,更不要像上面所举之例,把好端端的经典名著弄得犹如用低劣的化妆品化出的庸脂俗粉般,使人厌之。望着这一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虽不敢效仿秦皇“焚书坑儒”,可为了自己的眼睛鼻子咽喉再不受“檀香袭鼻症”困扰,也只好将这些迷你经典“鸡肋”捆绑成摞,搬到楼下,以期能够换得日本上门收破烂儿的赏一卷“偶偷姨来偷拍爸(厕所手纸)”,也就于愿足矣。
(本文作者系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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