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海道浦河町,一个人口仅1万1000人的小镇,过去十年间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化。镇上的印度人从2015年的13人,激增至2025年的327人,增长超过25倍。
浦河町所在的日高地区,是日本赛马的核心产地,有八成的纯血马诞生于此。而日本的赛马产业是这个国家为数不多的仍具国际竞争力的产业之一,却几乎要完全依赖这样一个小镇。
小镇的现实问题在于人口老龄化,年轻人流失,牧场后继者锐减。据2024年统计结果,浦河町65岁以上人口占比超过了40%,养赛马的牧场从曾经的1000家减少到不到700家,十年后可能只剩350家。这不仅是一个产业的消退,也是一种地区文化的消亡。
浦河町曾有JR日高本线,但2021年八成的线路被废止,连车站都成了历史。这种基础交通的衰退,进一步加剧人口外流。为了守住土地与马的传统,当场的牧场主迫切地需要人!人!人!
乳牛饲养可以使用搾乳机器人和自动喂草机等智能化设备,但马的动作激烈敏捷,训练无法标准化,疾病反应要有经验的人判断,所以马房的日常管理高度依赖人力,需要清晨五点起床深夜仍在马房里忙碌的年轻体力。
印度人口的平均年龄仅28.44岁,国内的就业增长赶不上年轻的人口增长。莫迪政府近年来推动海外就业政策,通过政府与海外企业合作,把印度劳动力输出到技能岗位,日本则是重点输出国之一。
对很多印度青年来说,来日本养马不仅是解决就业问题,更是改变家庭命运与自身人生轨迹的机会。有些人工作稳定后,还把弟弟办来,把同乡带来,在北海道的这个小镇上形成了新的社区,10年间从13人激增至327人。
日本的薪资也极具吸引力。在印度的赛马场工作,月薪是6到8万日元,在日本的赛马牧场工作,每个月到手就有20到25万日元,收入为本国的3到4倍。
日本需要他们,而他们也选择了日本。浦河町也为印度人的安居与乐业做出了各方面的努力,包括用印地语印刷当地的生活手册,为印度人孕妇提供印地语的母子手册,陪同她们去定期产检,安排超市供应香料和印度米等等。
浦河町需要的是年轻有体力且愿意留下来工作的青年,印度年轻人需要的是工作的机会和稳定的收入以及被需要的尊重。于是,日本守住了消失中的马产业,印度人抓住了向上流动的机会。这是典型的双向奔赴。
在全球趋向于保守,移民议题越来越敏感的时代,日本小镇选择了接纳与吸收,这是一个值得被认真记录的现象。同样值得尊敬的,是在北海道努力工作的印度年轻人自身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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