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日本和欧盟签署的经济伙伴关系协定（EPA）正式生效。日欧因此形成了世界上体量最大的自由贸易区，覆盖6亿多人口，国内生产总值（GDP）占世界经济总量的近3成，贸易总量占全球贸易总量的近4成。

根据EPA，双方的关税几乎被取消。这项协议相关谈判开始于2013年，经过4年谈判之后，2017年12月，日本和欧盟就自贸协议文本达成一致。此后，协议获得日本国会和欧盟各成员国政府及议会批准之后，于2019年正式生效。

根据这项协议，欧盟取消了约99%的对日本商品的关税，日本取消约94%的对欧盟商品关税，这一比例数年内将上升到99%。欧洲产的红酒和奶酪已经开始在日本降价，给消费者带来了实惠。虽然巧克力和皮革制品需要花费10年时间才能废除关税，但是欧盟的衣服等时尚用品马上取消了关税，日本民众充分享受到了EPA的红利。另一方面，日本的茶叶、渔产品和机械零件等商品，也因取消关税在欧洲变得便宜，为欧洲民众节约了不少钱。此外，欧盟对日本汽车的关税将在8年后彻底取消，欧洲消费者还能购买更为便宜的日本汽车。

协定生效后，日欧形成了世界最大的自由贸易圈。日本政府预计，协定可促进GDP增长1%，即5万亿日元，并增加约29万个就业机会。但是，现实真是如此完美无缺吗？

现在，两国民众不应被各种大幅“降价”的消息吸引眼球，更应该关注受损者的焦虑、疼痛和贸易自由化的某些副作用，将其影响降到最低。只有这样，EPA才能持续推动日本与欧盟的经济增长，并有力抵制贸易保护主义。

随着人口下降，日欧民众出于不安和收入减少，消费可能长期停滞。而且，日本和欧盟与发展中国家不同，均为发达经济体，经济和市场都很成熟，取消关税能够拓展的空间实际上并不大。比如欧洲葡萄酒、红酒大幅度降价，可能会吸引更多日本消费者饮用，而与此同时，他们饮用的日本酒就会减少。欧洲产的奶酪降价，会让更多日本消费者购买，与此同时日本产奶酪的销量会下降。日欧的汽车市场也是这种饱和状态。说穿了，对于日本、欧盟这种产品体系成熟的经济体而言，降低关税从某种程度上看，更接近一方获利导致另一方损失的“零和游戏”。因此，日欧最初在自由贸易协定的事情上并不是太积极，只是美国总统特朗普推行的贸易保护主义，彻底改变了这种局面。

客观地说，作为遏制贸易保护主义的强有力国际合作机制，EPA所具有的意义非常重大。但是，日欧也要把目光放在那些因此受损的人身上。正是因为对这些人的忽视，才导致世界各国民粹主义泛起，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动摇了整个国际贸易体系。

如果日欧忽视了这种“痛苦”，只盯着贸易自由化的好处，到最后也将承受机制崩溃、社会分裂的痛苦结局。所以，在EPA生效的同时，出台切实有效的措施支援、补偿受损者，也是日本、欧盟的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