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日本厚生劳动省公布的数据，截至2021年9月，65岁及以上年龄的老年人是日本总人口的29.1%，占比已经近乎三成。“人生百年时代”的社会结构模式，也催生了养老护理专业人员的巨大缺口。

能想象的到吗？在东京都内，有一半以上的老年护理机构雇佣了外国劳动力。这一比例的确切数字是55%，该数据来源于东京都社会福祉协会下属老年人福祉设施协会所进行的一项调查。相较4年前的调查，该数值增加了21个百分点，增幅明显。数字的变化，也从侧面有力的证明了外国劳动力在日本社会的比重正逐年增大。

据了解，该调查于2021年7月至8月间举行，共选择了协会所属589家会员单位为对象，发放问卷。最终，收到378家会员单位反馈的答卷，参与率达到64%，因此具有客观可信的参考价值。

在接受调查并雇佣了外国人劳动力的老年护理机构中，有52%的机构雇佣的是持“定住（即家人有一方为日本人）”或“永住”签证资格的外国人，有32%的老年护理机构雇佣了持“介护”在留资格签证的外国人，26%的机构雇佣了“留学生”，还有23%的机构回答雇佣了“技能实习生”。此外，另有16%的机构雇佣了EPA。什么是EPA呢，就是为考取介护福祉士而进入相关机构研修的外国人。

从单一机构雇佣外国劳动力的数量来看，有恰好一半接受调查的老年护理机构选择了1至3人，这一比例相较上次调查降低了22个百分点。但降低并非意味着减少了外国劳动力的雇佣，相对于这一数字的降低，回答“雇佣4名及以上外国劳动力”的老年护理机构明显增加。

对雇佣了外国劳动力的用人单位来说，他们最关注的问题集中在“日语能力有待提高”“尚不能很好的理解日本文化和风俗习惯”“护理知识和技术尚不够熟练”等几个方面。不过，提出这些意见的老年护理机构的比例，都比上次调查时下降4个百分点以上。从另一方面看，介护工作，确实枯燥而辛苦。而此前发生的外籍介护人员施虐的恶性新闻，也提醒相关管理和监督机构，需要对介护人员加强心理建设和情绪疏导，提高他们的专业性，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

面对介护岗位对于外国劳动力的需求越来越强烈的这一趋势，承担调查工作的人才对策委员会委员长羽生隆司直言，“外国劳动力在日本社会中，正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增加。然而，接纳他们的相关机构是否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尚令人存疑。”吸引外国劳动力是一项国策，因此，“日本政府不能把消化吸收外国劳动力的重任全部推给各个机构，而是应该从国家层面出发，以制度的方式进行支持。”

诚然，日本政府推出EPA制度的初衷是对发展中国家进行经济援助，推行技能实习制度则是为了将先进技术传播到欠发达国家，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些制度对于弥补日本劳动力紧缺问题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护理人才，无疑是维持福祉制度运转的根本之一。在这次调查中，有81%的老年护理机构在关于“外国人才引进制度”最期待什么时，选择了“希望能够确保护理人员的就位”。记者在采访中也了解到，社会福祉等相关专业的留学生就业率始终保持在骄傲水平。

另一方面，吐槽“人力资源成本高”的受调查机构相较上次增加了11%。对于老年护理机构而言，外国劳动力的用工成本与用工数量在成正比增长，最终还将反馈在消费者身上。

因此，结合调查结果，羽生隆司也指出，在日本的老年护理机构中，能够为外国劳动力提供优良就业环境且满足自身需求的用人单位，和无法形成良好的劳务关系、留不住外国劳动力又遭遇人力资源紧张的用人单位呈现两极分化的趋势，这种情况应该引起相关监管机构的重视。

外国劳动力的增加，纾解了日本劳动力紧缺的难题，已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有一天，入住日本护理机构华人同胞，能够有来自故乡的工作人员闲话故园旧事，是不是也别有一番温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