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2月以来，新冠病毒感染疫情对日本经济造成了难以逆转的冲击，这一冲击力直击日本就业市场。

日本厚生劳动省为了调查新冠疫情下的就业情况，委托日本公共职业介绍机构Hellowork对解雇及不续约的用人单位和劳动者进行统计。尽管统计的人数中包含了被解雇后又重新就业的人数，尽管调查范围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每月更新的数据，还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反映日本当前的就业趋势。

厚生劳动省在2021年4月8日发布的统计数据显示，日本因为新冠疫情影响而被解雇或不续约的人数（包含预估数字）已经超过10万人。5月14日更新后数据显示，全日本将有103,593人面临被解雇，其中，东京以22,765人居首，位列第二的是大阪9,421人，最少的是德岛县109人。另有一组数据看似相关却不相互对应，就是用人单位调整雇佣计划的数据：东京内有48,236家企业或机构将调整雇员人数，位居第二位的并不是大阪，而是北海道12,000家，最少的是长崎县136家。

这些即将调整雇员人数的企业或机构，主要是制造业、饮食业、零售业和住宿业。制造业之所以排在第一位，主要原因是这一行业领域的企业或机构数量以及从业人数相对其他行业较多，紧随其后的三个行业，则主要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特别是饮食业，因为被列为紧急事态宣言的重点对象，其营业受到很大限制，不得不通过精简雇员而降低成本。

与之相对应的，是大学生就业率的情况。厚生劳动省联合日本文部科学省在5月18日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4月1日，日本2021年春季毕业的大学生就业率为96%，相对2020年的98%有所下降，原因也是因为受到疫情的影响。

本次就业率的调查对象，是日本全国62所国立、公立、私立大学中的4770名应届大学生。就业率的计算公式，是实际已经找到工作的人在希望就业的人中所占的比例。也就是说，被称为“浪人”的那些毕业了也不愿就业的大学生们，并不在本次统计之列。作为调查对象的4770名大学生中，希望就业的人数比例约为76%，这一比例较去年下降了1%。

对此，日本文部科学省高等教育局的负责人作出的解释是：受到疫情的影响，有一些学生并没有在毕业前找到工作，而是经过一段时间后才选择就业。虽然这在就业率的统计上有所恢复，但前景并不明朗。

而很多大学生，包括类似中国职业教育的学生，在毕业时并没有直接选择理想中的就业单位。日本很多企业青睐刚毕业的大学生，因此即使在新冠疫情下，也有相当数量的企业并没有因此而压缩拟招聘的人数。但是对于想尽快就职的大学生来说，在疫情何时结束并不明朗的情况下，与其一门心思地竞争理想单位，倒不如先行就业，积累经验后再跳槽到理想的公司。这种“曲线救国”的想法，一方面体现了日本相当多数的大学生，就职心态日趋成熟，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新冠疫情对大学生就业规划所带来的潜在影响。

不想找工作的人和有固定工作的人，仿佛两个端点，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群体，就是自由职业者。在日本，自由职业者的范围是相当宽泛的，既包括类似中国个体经营者这样的、没有与固定企业保持雇佣关系的“自由业者”，也包括虽然与某家企业具有雇佣关系，但还会以业务委托等形式在其他企业兼职的“副业者”，还包括与多家企业同时保持雇佣关系的“复业者”。相对传统的固定职业者，自由职业者不会将自己的职业生涯捆绑在一家企业的发展上。这种不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做法，近几年来，也在看似保守的日本呈现流行趋势。

日本人才中介企业Lancers发布的调查显示，2021年日本国内的自由职业者约为1670万人，相比去年增加了57％。如此大幅增加的原因如前所述——新冠疫情的影响。根据 Lancers的调查，增加最多的是“自由业者”，约为859万人。他们中多数来自餐饮业和住宿业，为了获得收入弥补本职业的离职损失，很多人选择成为自由业者，通过打零工的方式赚取生活费。这其中也不乏家庭主妇。虽然丈夫没有失业，但是因为在家办公导致没有加班费，每月收入大幅缩减，为了弥补这部分的损失，很多家庭主妇会利用网络从事一些力所能及且可以兼顾家庭的工作。

即便如此，对于从固定职业者转变为自由职业者的日本人来说，尽管通过自己的努力，收入上可以维持在相当的水平，但是因为转型而带来的保险福利的损失，却是一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情。目前来看，这样的职场洗牌局面还将维持相当长的时期，如果帮助年龄优势日渐消失的职场人顺利过渡，对于日本政府来说，是一个亟待解决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