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事态宣言发布之前，“日本版”封城还停留在商讨阶段的时候，那种因为情绪和心理不安导致的日本各地“卫生纸囤货大比拼”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彼时，无数人都曾用调侃的语气称：“这些日子，日本的造纸业要赚钱赚到手软了！”可是，终究调侃不过是毫无根据的“民间传说”，近期公布的一组统计数字则无情的把看似是胜者的造纸业“打回原形”。

日本制纸联合会日前表示，2月国内的印刷·信息类用纸的出货量为51.8万吨，同比减少12.3%。某纸业商社的高层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则直言：“宣传册等商业类印刷的订单已经几乎为零。3月整体订单量同比减少3成，这比雷曼金融危机和东日本大地震时的情况还要糟糕”。面对此情此景，高盛证券经济调查部的经济学家推测：受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影响，今后几个月的造纸印刷业将大规模减产，总生产额同比预计下降6.2%，是继餐饮业、农林渔业之后，第三大受到重创的行业。

日本虽说是数码产品的天堂，但由于多数人仍然有读“口袋书”和报纸的习惯，所以造纸业的供给需求较其他国家来讲还算乐观。2019年全球报纸发行部数排行榜中，前10位的排名里日本就占据了“半壁江山”，报纸发行量之大也侧面印证了对造纸业的巨大需求。“上班族”赶在上车前，从站台的小卖店里“顺”起一份报纸，是日本早高峰时候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可现如今，部分企业已经开始实行在家办公，有出勤需求的公司也逐渐采用轮岗或错峰出行制，这大大削减了报纸的购买量，进而也冲击了造纸业。

除此之外，2020东京奥运会的取消也可谓是打到造纸业的“三寸”。日本是个非常喜欢印宣传册的国家，为了吸引游客，大小景点都会很用心的设计自己的宣传册子，再配上有些“中二”的标语为自己打CALL。像京都这种特色旅游城市，更是会配有以整个市为单位的“寺庙一览图”供游客“打卡”。考虑到2020东京奥运会将会带来大量海外游客，除了日语版本的册子外，大多数景区更是将“中英语言”宣传册作为景点介绍的“标配”。可就是这样一笔“大生意”，也因为2020东京奥运会的延期嘎然而止，印刷订单的大量取消对造纸业的影响不言而喻。

在此之上，“云办公”导致的办公用纸减少以及停课后学校、私塾的纸张消化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影响，这些都严重削弱了用纸需求。“虽说此前出现了囤购卫生纸的现象，但那并没有提高整个业界的需求”大型造纸商社的一位业务经理说。受疫情影响，日本社会“死板”的工作模式已经出现了变革势头，越来越多企业已经尝试到了“云办公”模式的甜头。如若疫情过后日本社会将网络办公模式作为改善工作环境的一项可行措施的话，今后的造纸业可能仍会面临一定的冲击。 （本文作者系《日本新华侨报》特约评论员）